导语
二十四节气里,小编觉得在冬天,是冬至最好,因为按习俗,冬至要吃顿好的。各地的习俗还不同,那顿“好的”,有的地方是指饺子,有的地方是指汤圆,有的地方是指狗肉(小编为什么只会想到这些)……但今天说的不是冬至,而是“大雪”。这是德音流韵在去年的大雪那天,记录下的她思绪的脚印:事关亲人间的相濡以沫,还有脆弱生命中,那份游子的心愿。
大雪
作者:德音流韵
红红的太阳,慢慢升起来。雪并未落下。这几日,依例会在十点左右出现在窗外叫唤的大胖猫,并未出现。熟透的女贞果慢慢褪去浓黑的色泽,变得淡了,变得白了,变得不那么成熟了,仿佛可以不经腐朽就重回树木的深处。欢泼的飞鸟冲散浅淡的幻觉,停落在楼房的最高处。迷蒙的眼,看得清楚。风不冷,远处的山真实地笼在霾中。并不符实的时令的现状,真实地铭刻在最陈旧的春牛图上。
“大雪,廿六日酉时18时54分。”
天已经黑全,白色的路灯上方有线条分明的帽盖,置于斜斜的细竹丛中,冷冽缠绵
没来由地,场景拉回十一月初置身的福州。才刚从大巴车下来,带着晕车药的后遗症,略带昏晕地前往火车站寄行李。站里的工作人员说,不收隔夜的行李。辗转找了地下室一处私人运营的可以寄存行李的地方。之后,凭着记忆的图谱寻找公交车站。早已物是人非。左右也不超过半年光景。有些变化,只在野夕。彼时并未有深的感慨,回头再看,隔如参商。
在灰蒙蒙的天色下,绕行一段长长的路,终于上了公交车。拣个靠窗的座位,安放悬置的心。临行前,陪父亲去医院做了个检查。他说肺部有隐隐的灼烧感,历时颇久。又觉心脏有些无力。早已劝他做个检查,他只是推辞。出发的时候,检查结果尚未出来,打电话询问。嘟嘟的音声中,膨胀着我的恐惧。有些消息,是生命的不能承受之重。有些沉重,是我的意识避之唯恐不及处。好在,一切安好。
安静地贴在窗玻璃上。房子高高,车繁多。树木还未秋,广告琳琅,街铺里灯火璀璨。心里头暗昧汹涌。好在,一切安好。否则,不敢设想而不堪设想。
守在一处,果真能互相濡沫?太密近的空间,会繁殖情感的嫌隙。茫茫漠漠的人生,我要什么呢?
华子说,她希望家人都能健健康康的,她希望本人能够有能力在家人出问题时守护他们。
似乎是在华子的宿舍里说的这话。说这话时的我们做了些什么,已经模糊在时光的河流中。
“希望家人都能健健康康的”,却穿越时空,在大雪这个节令里响彻在另一个人的心之上方,响彻在每一个游子居人孩子母亲的心之上方。
而这些心愿,将如雪花一般,纯粹地降落到尘世。经历皎白,经历污脏,经历融化,而后渗入枯叶、树皮、草叶乃至大地的深处。而后,地底将孕育大光明,如高天密布的繁星。而后,红红的太阳升起。
此时,窗外黑暗。
此时,世界的某个地方,有雪,在一瓣一瓣地,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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