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温秀文
时光飞逝,一晃人生半百,经历的许多事情已渐渐模糊,失忆,但童年时候那一次河堤决堤历险的情景却像烙印一样深深烙进了脑海里,无法忘却。
天空中的乌云像是被墨水染过似的,黑沉沉的罩着大地,仿佛落下的雨水也将是黑色的,狂风呼啸着,像是对操场上几棵碗口粗的泡桐树有仇似的,被狂风刮得忽左忽右,像个“不倒翁”摇摆不停,一场大暴雨又将来临了。
家,村子里已静悄然的,我们姐弟几人先后气喘吁吁的刚回到家,外婆像母鸡孵小鸡似的把我们关进了屋子里,户外连散养的鸡子、鸭子也提前回窝了,一道耀眼的闪电照亮了漆黑的房间,紧接着,“隆隆”一声巨大的雷声在屋顶响起,脚下的大地仿佛也在颤动,吓得我们闭着眼睛,捂着耳朵,大气不最透一口。
“噼噼啪啪”豆大的雨点如期而至,似那燃放的爆竹,力争上游的击打在屋顶上,像要把瓦片敲碎似的,屋檐下“哗哗”流下的的雨水像一道瀑布似的,外公卷起裤子,扛起锄头,穿上笨重的蓑衣,戴上大斗笠出门清理房前屋后的排水沟了。
傍晚掌灯时分,雨还在下个不停,外婆已开始张罗晚饭了,土灶台里已闻到丝丝香味,门前小溪混浊的“黄河水”已经把倘大的晒谷场淹没了,“铛铛铛、铛铛铛……”突然,村子里响起了急促的铜锣声,“快走呀,大东头河堤冲开了……”外婆一听铜锣声,条件反射似的立马放下手中活,一边大声叫喊我们,一边忙着去打包衣服,并对舅舅说:“老七,(舅舅小名)涨水了这包衣服拿好,快点带外甥一伙去山上大贵叔家”外公和父亲也三脚并两步赶了回来,大声说:“上游河堤倒塌,你们从后门走,大门前的路水已淹了。”
舅舅急忙打开屋后门,门后有约两米高光秃秃的山坎,心慌失措的我们怎样也爬不上去,怎样办?找木梯子,来不及,舅舅急了,抓起我们的后背衣服,像抛皮球一样把我们姐弟一个一个往上抛去,滚到草丛里,并用命令的口气对我们说:“快走小路上山去大贵外公家。”
一条狭窄的泥土路通往建在半山腰大贵外公家,雨中的黄泥土路就像抹了油一样,当我们跌跌撞撞,满身泥巴走到大贵外公家门前,大门敞开着,站在房门前,眼望山脚下,洪水淹没往日绿油油的禾苗,淹没了那熟悉的村道,黄色混浊的水面上飘浮着残花败柳向八月十五钱塘江潮水一样席卷而来,看得我胆战心惊,可外公,父亲、舅舅他们却还在疏通河道,排除险情与洪水抗争,守卫家园,好担心他们安全。
当我们跌跌撞撞地走到大贵外公家门口时,热心的大贵外婆见我们到来,赶忙领我们进屋,见我们衣服全湿了,满身泥巴的,连忙对老伴说“老头子,锅里烧热水,快换衣服,别受寒。”端午节前后的气温早晚依然很低,刚才一路上坡行走,进了大贵外公家后惶恐不安的心才回过神来,才晓得汗水,雨水打湿的衣服,这时的我们感觉到有些冷,“老头子,生个火盆大家烤烤火。”接着去厨房冲泡了那股怪怪有辛辣味道的,但有祛寒功效的姜汤给我们喝,现在想起那姜汤却是甜甜的。
小脚的外婆随后背着干粮也来了,大贵外婆得知我们还没吃晚饭,连忙煮了一大锅粥,早已饿肚子的我们,就着干粮照样吃得津津有味,山脚下不时还有避险的老人,小孩向这里聚集,一时间,屋里可热闹了,看来今晚只能在这里过夜了,没有床铺,大家把晒谷的晒笤展开替代了草席,(晒笤,土话称垫皮,一种用竹篾编织的晒稻谷的农具)大贵外婆搬出了所有被子,打起了地铺,厅堂中的火盆火烧得更旺了,干柴发出“噼里啪啦”,驱散了寒意,带来了温暖,外面依然风大,水深,屋内阿姨、婶婶们愁眉苦脸的聊着灾情,可少不更事的我们一群孩子玩耍累了,却安安稳稳得甜甜进入了梦香。
第二天,天放晴了,一大早,在公社工作的父亲来接我们下山回家,两眼红红的原来父亲昨夜到其它灾区抗洪救灾去了,洪水过后,四处一片污泥,幸亏洪水刚淹没到土房子的石头基脚层,要时洪水再上涨,村子里的土房子就进水了,后果不敢想象,原来昨夜村子里的男劳力连夜挖开了田坎坝泄洪,有惊无险转危这安。
时至今日,当年躲避洪水的那幢老屋已人去屋倒,长满了小树杂草,于青山融为一体了,村子里的小楼房早已替代了当年泥土房,混凝土修建的河堤固若金汤,再也不用担心洪水来袭了,感恩党的富民好政策,人们过上了安居乐业的重生活!
【作者简介】温秀文,江西省上饶市广信区人,上乘富饶,大美广信欢迎您。文字纪录生活,文字给我快乐,偶有拙文见于《学习强国》、《颍州文学》、《浩然文学》、《蒙东作家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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