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讲读之180:小雅•彤弓之什
吉日
吉日维戊,(维,是;戊,戊辰日,排五,属阳)
既伯既祷。(伯,马祖也;祷,拜祭马祖马神)
田车既好,(田车,猎车)
四牡孔阜。(孔阜,高大壮实)
升彼大阜,(升,登上;阜,土山)
从其群丑。(从,追逐;群丑,野兽群)
吉日庚午,(庚午,庚午日,排七,属阳)
既差我马。(差,差遣)
兽之所同,(同,聚集)
麀鹿麌麌。(麀yǒu鹿,母鹿;麌麌yǔ,众多也)
漆沮之从,(漆沮,jū,古水名,在今陕西省境内)
天子之所。(从漆沮驱禽而致天子之所)
瞻彼中原,(中原,田野)
其祁孔有。(祁,大;孔有,物产丰富,品种繁多)
儦儦俟俟,(儦儦biāo,众貌;俟俟shì,兽行走貌;趋则儦儦,行则俟俟)
或群或友。(兽三曰群,二曰友)
悉率左右,(率,驱赶)
以燕天子。(燕,安然等待;驱禽之左右,以安待天子)
既张我弓,
既挟我矢。(挟,方持弦矢曰挟)
发彼小豝,(发,射箭;豝bā,母猪)
殪此大兕。(殪yì,死,壹发而死;兕sì,野牛也)
以御宾客,(款待诸侯)
且以酌醴。(醴lǐ,甜酒)
这是一首写打猎的诗,诗中有“天子之所”和“以燕天子”,因而,一般认为它写周宣王田猎的事,《毛诗正义》曰:“《吉日》,美宣王田也。能慎微接下,无不自尽以奉其上焉。”(卷十之三)后一句的说法有点意思,不晓得是不是因为有“漆沮之从/天子之所”和“悉率左右/以燕天子”的缘故?
全诗四章二十四句,几乎讲了一个完整的故事。第一章,为田猎,要择吉日,祭马祖马神,这是周礼。这种礼节,延续至今。还要备车备马,寻找有野兽的地方。顺便说一下,周朝时候,有阳主外,阴主内的传统,只要阳日才能出猎,戊辰日和庚午日都属阳日,因而选择这两出发田猎。第二章,派出车马到漆沮这个地方,把野兽驱赶到天子田猎的猎场,野兽满多的,特别是母鹿。有作秀之嫌。第三章,写猎场的风物和野兽,有意思的是野兽并不晓得危险,“儦儦俟俟/或群或友”,诸侯们却在大献殷勤,拍马屁,“悉率左右/以燕天子”。第四章,赞誉天子打猎的技艺,动作可谓优美,一箭射中一头母猪,一箭射中一头野牛。打完猎便设宴请各路诸侯喝酒作乐。
下面是口语式的解读:
戊辰日是吉日
拜祭过马祖马神
配备好田猎用车
四匹公马高大壮实
驱车登上那座土山
追逐草丛中的野兽
就在吉日庚午这一天
差遣我的马出征
野兽同类而居
母鹿喜欢群聚
从漆沮两岸驱赶禽兽
到天子田猎的场所
放眼望去
辽阔的田野物产丰富
野兽三三两两
走走停停
驱赶野兽到天子四周
供天子猎杀取乐
我的弓已经拉开
我的箭已经搭上
一箭射中那只小母猪
一箭射死那只大野牛
烹煮猎物宴请宾客
饮酒作乐对酒当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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