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是值得特别关注的一个群体,他们幼小纯真的心灵时辰充满了对未知世界的猎奇,他们积极而热切地调动全部感官,自动地从四周世界汲取养分,有着自发成长的内在力量。每个儿童文学作家在创作的过程中,盲目或者不自觉地,都会在他们的作品中融入本人的儿童观和教育观。
我们特别邀请了14位儿童文学作家,他们有的是耕耘多年、闻名中外的儿童文学大家,有的是人气超高的新锐作家。他们如何理解本人创作的核心理念?作品中表达了什么样的儿童观和教育观?大受读者欢迎的缘由是什么?他们又有哪些最新作品?他们眼里、笔下的儿童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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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文轩 :用理想和信心得到生命的加冕
我的作品写的是孩子的故事,这些孩子生活的年代、地域并不是作品的重点。我在作品中讲述孩子们在成长中会经历的磨练与他们面对困难时应该具有的气质,这些质量是英勇、坚定、善良与智慧。因而,无论是生活在乡村还是生活在城市的孩子,甚至是来自世界其他国家和地区的读者,无论他们的成长环境与文化背景如何不同,我希望他们都能感遭到我在作品中试图体现的这种情感与人性的力量,这也是全人类共通的情感。
经常有读者问,为什么我的作品总是描写那些关于苦难的故事。很多人觉得儿童文学是让儿童快乐的一种文学。但在我看来,快乐并不是一个人的最佳质量。并且,一味的快乐会使一个人得到应有的庄严与深刻。在感受快乐与喜悦的同时,也应该让孩子们了解痛苦感和悲剧意识。这是通过读书可以获得的另一种人生体验。该当
我的最新作品是《萤王》(天天出版社出版),这也是我的“曹文轩新小说”系列最新出版的作品。这部作品是一个发生在夏日夜晚,浪漫并带有奇幻元素的故事,讲述萤火虫与男孩间不可思议的缘分。男孩儿屈宝根在芦苇荡里迷路了,但是被5只闪着光亮的萤火虫引出了芦苇荡,男孩儿对萤火虫许下了一生守护的诺言。此后漫长的岁月里,他便用本人的生命承担起另一种生命的分量。这个过程中他当然遇到了来自外界的各种障碍和误会,甚至是冲突。但是他的坚定不断感染着四周的人,本来微小的承诺被岁月堆积成强大而不可撼动的容貌。
《萤王》讲述的是关于生命、关于承诺和信心、关于救赎的故事。希望阅读过这部作品的读者也能够感遭到书中传递出的万物皆灵且美的美好,以及信心、承诺与善意的力量。《萤王》的结尾也是我个人非常喜爱的部分,那是讲述作品的主人公在即将离开这个世界时,与萤火虫的一段互动。我希望小读者能够从作品主人公身上感遭到一种质量:做一个高贵的人,一个坚定而充满信心的人,在坚持理想的道路上,终会得到生命的加冕,每个人都是真正的无冕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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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素兰:真善美是这个世界的通行证
美国作家艾巴·辛格在回答本人为何为孩子写作时说,为孩子写作可以举出500个理由,为了节省时间,他只列举了10条,而第一条的第一句话是“因为孩子读书,不读评论”。在今天,这个理由也变得愈来愈重要了。成为了我为何为孩子写作的理由。因为现在只剩下孩子还在读书了——大人们都读手机,读微信。只要孩子还在读一本又一本的书,大人们都在读资讯的碎片或者心灵鸡汤。大人们读得越来越浅,表现得越来越老练。所以,我们要写作,而且要写出好作品,吊住孩子的胃口,让他们从小感遭到书籍的魅力,从小养成读书的习惯,以防他们将来长大了,像我们今天的大人一样。
为孩子写作了30多年,年龄越大,写得越久,接触的孩子越多,对这件事情的认识越发深刻。我无数次感恩命运的机缘巧合,让我成为了为孩子写作的人。因为这是我一生中最正确的选择。
孩子是属于未来的。他们的灵魂住在明日的宅中,而明天是什么容貌,是我今天所不能想象的,因为明天有无限的可能,孩子也有无限的可能性。作为一个儿童文学作家,就像一个母亲,我们能为孩子做的,是为他预备远行的行囊,一副结实的身子,一双能看路途风景的眼睛,面对歧路不会彷徨迷失的定力,面对艰难险阻能坚持下去的勇气。
一个人在世界上的通行证是真善美。所以,我不断在作品中传达着这样的信心。相信真诚和善良的力量,相信美好,并且追求美好。所以,我写了《笨狼的故事》(浙江少年儿童出版社出版),这个又傻又笨的小狼因为真诚与善良,在森林镇里拥有了聪明兔的友谊,在现实生活中也博得了无数孩子的热爱。
儿童观是一个儿童文学作家写作的原点,也是作品最初的归依。如果要问我的儿童观,那么我相信童年的力量,相信成长的力量,相信一个孩子本身就是一颗包蕴了未来一切可能的种子。我们成年人的存在,我们对儿童所进行的教育,我们的儿童文学的作用,就是要激发这颗种子生长的力量,并且适当地提供其生长所需要的养分。这种养分,是儿童文学作品所能提供的,比如真善美的力量,比如对无边猎奇心和无限的想象力的激发。
我也主张尊重孩子,和孩子们平等相待。这种尊重和平等,就是并不刻意将生活的真相完全隐瞒,为孩子营建一个天真的桃花源,也不用搞笑或者甜腻投合讨好孩子。尤其是这两年我写的成长小说《阿莲》(湖南少年儿童出版社出版),童话《时光珍藏人》(天天出版社出版)和《南村传奇》(湖南少年儿童出版社出版),更贴近生活,更贴近普通与日常。如果说有什么变化的话,我可能愈加强调了中国童年和中国故事。在天马行空的想象的同时,能够脚踏实地落在地上。因为想象的果酱是需要涂在生活的面包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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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新港:让孩子感受真实的力量
一个作家的写作理念,不是从一本书中借来的,它是从生命成长中的磨砺和透彻感悟人生中得来的。核心观念就是院里的一棵树,不是别人家的树和公园里的树。多年的阅历和对中国特有的文化背景的认知,我希望本人的作品能够强烈地传达出一种信息,中国的孩子,有必要经历得更多,晓得得更多,他们的未来将会接受人生的挑战和世界的挑战。今天中国的孩子,敢谈生存能力吗,敢谈责任吗,敢谈担当吗?所有蜂拥在孩子四周的大人,除了关怀成绩,反而把最重要的东西,当作了次要的东西,让我们的孩子丢失了太多的珍贵品质。我希望在本人的作品中,唤醒中国大人去关注对孩子的优秀质量和能力的培养。
我的作品中,除了告诉孩子们善良、美好、爱、怜悯心,我还要告诉成长中的孩子们,生活中还有艰苦、磨练、复杂和诸多曲折的故事。书就是一面镜子,除了看见正面,还要看见背面,这才是完整的人生,而不是片面的、表面的、浅薄的。一个作家的创作核心理念不会轻易改变,改变的只是故事。一个成熟的作家不会跟风,跟风的作家只是为了眼前的一点点利益。
今年,我会有几部作品出版,除了《尼克代表我》(天天出版社出版)之外,还有《一个传奇》(晨光出版社出版)。《尼克代表我》写了今天孩子成长的环境,以及对孩子成长的重压。但是,孩子就是在重压下,得到了真正的成长。我特别向小读者推荐《一个传奇》,它是一部幻想小说。这么多年的写作,我会努力让本人的文字提供给孩子养分,让他们感遭到真实的力量。换句话说,真实,才会让人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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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红樱: 永远把孩子的需要放在首位
儿童葆有天真纯洁的人类天性,拥有质朴而自在的心灵,这种生命的本真在很大程度上体现着人类永久的追求,是人们在纷繁复杂的大千世界中自我救赎的精神脉动。孩子呈现给我们一个毫不世俗、没有功利的世界,我一直认为,一个儿童文学作家应该对孩子有一颗敬畏之心。
自在、快乐是儿童的天性,也是儿童本体生命精神的次要表现。顺应儿童天性的教育,就应尊重儿童各方面的发展需求,最大限度地让儿童葆有自在快乐的本性。立于生命之本,出于儿童之心,关爱孩子身心健康成长是我的写作主旨。把快乐还给孩子,让孩子理直气壮做孩子,给孩子一个幸福快乐的童年。
我认为快乐是一种能力,是一个人可以面对一切的能力,“成长过程的最佳形态就是快乐”,“快乐是一种质量,只需你具备这种快乐的质量,只需你有快乐的心情,任何一件事情都可以做好”。我希望现实中的教育就像在云朵上的学校里一样,孩子们能够快乐地歆享着知识的琼浆,吸纳着品性的甘露,求知的旅程中能够一路阳光,充满着自信、充满着创造。显然,这种追求自在的精神和释放内在活力的欢乐不只让童年愈加精彩,也让孩子们更无机会触摸到成功的未来。
我最新的作品是《笑猫日记》朗读本(明天出版社出版),这套书正在喜马拉雅做全国的朗读比赛,我为孩子们选了一些朗读片断。朗读能锻炼孩子的口头表达能力,是一种非常好的阅读方式。中译出版社出版了一套“杨红樱中英双语国际馆”,这套书遭到国际学校孩子们的欢迎。双语图书对提高中国孩子英语阅读能力有协助,对国外的孩子学中文也很有好处,兴味是最好的老师,通过把孩子们熟悉的作家的作品翻译成英文,提高孩子英语学习的兴味,扩大词汇量,对学英语的孩子有协助。
2018年,“杨红樱童书馆”的这一创新型运营模式将继续在全国各大书店推广。童书馆由杨红樱工作室统一授权,实现品牌全体化输出,依托作家本身的影响力、图书品牌的号召力,促进书店的无效销售。目前,成都新华文轩购书中心、沈阳玖伍文化城、山东鲁南书城、广州购书中心、宁波开明书院的杨红樱童书馆均已获得很好的成绩,被当地小读者爱称为“小樱桃的家”。2018年8月起,云南世界书局、天津购书中心、安徽黄山书城将相继迎来簇新的“杨红樱童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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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 玲:让孩子在爱的世界里坚韧成长
我希望我书写的每一个故事都是发自内心的倾诉和真情实感的吐露,质朴而真实,美好而温暖。我动用来自工作、生活与情感的全部积淀来表达这种真实和温暖,渴望触动孩子柔软的心弦,陪伴他们感受爱、懂得爱、珍惜爱,我深信只要在充满爱的世界里,孩子才会愈加向真向善向美,才会愉快又坚韧地成长。
孩子是世界上最珍贵的,而孩子的成长又是需要磨砺的,优秀的文学作品能够让孩子在不幸中看到希望,在黑暗中看到光亮,从小就懂得只需善良和英勇,生活中的一些坏故事也能转变为好故事。
儿童文学是面向孩子的文学,所以儿童文学就应该是最美的文学式样。这样的美,不止体现于故事本身,体现于言语,还体现于故事里的每一位主人公。因而我笔下的人物无论经历过何种苦痛,内心依然阳光乐观,执着地热爱这个很不完满但依然可爱的世界。
我最新的作品是长篇亲情小说《最初一次离开你》(中国少年儿童旧事出版总社出版)和《我想有个家》(浙江少年儿童出版社出版)。《最初一次离开你》表达的是孩子与父母间无法割舍的亲情,哪怕因误会而争持,哪怕分离,蓦然转身,亲情依然是心中最温暖的慰藉。《我想有个家》表达的是一种超越家庭亲情的人间大爱,书中通过大量的真实素材,为读者展现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弱势群体——福利院的孤儿平日的生活原貌和复杂的内心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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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健灵:不避讳写出世界和人生的真相
准绳上孩子丝毫不关怀的主题,或是孩子完全不理解的主题,是不存在的。问题是你如何用心、用头脑来叙述那个主题。和所有的文学一样,一流的儿童文学需要作者能创造性地表达对世界的看法。所谓的儿童文学,不该因为前面冠以了“儿童”二字,就可以在艺术标准上降格以求,更不可因读者的年龄小,而潦草了成人作家需要在其中表达的人生要义。
但和一般文学不同的是,优秀的“儿童文学”虽然几乎囊括了所有文学可以表达的主题,但它采用的是儿童能够接受的表现方式和表述方式,即便是揭露现实中存在的邪恶,也要融会贯通,让读者不受创伤。我们可以有不同的文学观念和不同的写法,但是,大道的东西不能丢。儿童文学同样是表现人性、探索人生的,甚至,儿童文学有着比之一般文学的优越之处——我们的读者面对的一切都可能是新鲜的,因而,儿童文学愈加负有了发现人生、探索人生奥妙、叙写人情之美的责任。
我从不避讳给孩子写出世界和人生的真相,但是我严格遵照着一个儿童文学写作者必须具备的操守——即便这个时代文化多元抑或精神混沌,作为一个为孩子写作的人,要有健全的价值观和世界观,以及人文情怀,深信爱、温暖和光明,若能写出冷漠中的温暖,狠恶中的柔软,毁灭中的希望,那么读着我们的作品长大的孩子,才有可能“身处淤泥心有莲花,沦为地狱向往天堂”。而由他们所支撑起的未来世界,才可能拥有清明的精神之光的照射。
今年6月新蕾出版社将出版我的非虚构新作《访问童年》。这不是一本单纯的儿童文学,而是面向全年龄读者的童年书。这本书同样贯穿了我的上述理念。“访问童年”其实是访问一个人的精神故乡,这不只是因为童年决定一生,更因为,一个人毕其一生的努力就是在整合他自童年时代起就已构成的性情。通往童年之路,就是通向内心和自我之路,需要足够的勇气才能回返。
我的受访者的年龄跨度将近一个世纪,他们的童年小史从一个侧面反映了中国近一百年的时代变迁。然而我更感兴味的,不是宏观的时代命运,而是不同时代和地域里孩子的心灵和感情。它们千差万别,却异曲同工;它们幽微渺小,却丰富而广袤。我期望读者能从别人的故事里读到本人,那里有人生的源头,那里也有重新出发的路标。
《访问童年》收入了26个故事,年龄最大的受访者95岁,最小的12岁。他们的故事千差万别,生活原生态的精彩远远超出小说的虚构,读者将会在这些故事中穿越百年,它会调动你丰富的情绪体验:唏嘘、感叹、惊讶、感动、心痛、恍悟……阅读这本书的过程将是奇特的,并且崎岖跌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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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怡:围绕故宫发掘孩子想象力
我最近推出了“故宫里的大怪兽”第三辑(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2018年4月版),也就是7~9册,延续了前两辑的方式,将更多故宫怪兽、神仙、动物的故事展示给读者。同时还参考小读者的反馈建议,如《公主花》是有孩子在故宫看到凌霄花,问我它有没有故事,于是我以此为题书写了一段故事。
还推出了新系列“故宫怪兽谈”(浙江文艺出版社2018年1月版),引自于故宫的一次真实考古挖掘事件。2016年5月,故宫在西部区域隆宗门外进行消防管道铺设工程时,不测发现了元代大内宫廷遗存,震惊考古界。为了能在笔下复原元朝皇宫,我花了几个月的时间研读《元故宫遗录》,以及泡各种元三都的展览。这是我第一次尝试将一个已经消失的古代场景复原,希望让孩子们看到一个真实的元宫。
不断以来,我的想法很单纯,希望孩子们能从我的书里感到快乐和新奇。让他们晓得原来想象还可以这样毫无边界。中国传统怪兽是我们古人千百年来想象力最精华的一部分,千万不要小看古人的想象力。“故宫怪兽谈”的灵感就是源于我小时候从邻居奶奶那里听到的关于故宫的传说。
自从写怪兽以来,很多孩子问我为什么故宫里会有这么多神兽存在?如果只是防止坏人的话,皇帝的卫队难道不够吗?“故宫怪兽谈”其实回答了这个问题。故宫里怪兽的对手从来都不是人类,而是金砖下那些陈旧的秘密。在这个新系列里,怪兽们成为了配角,配角是那些陈旧的传说和历史文化。
此外,我也希望小读者在我的书中学会独立面对困难、处理问题的能力,爱别人,并协助别人。我本身也是8岁男孩的妈妈,我会悄然把本人对孩子的一些期许融进故事里。如故事里的李小雨和杨永乐总是会面临不同的难题,甚至要帮怪兽处理困难。在我的故事中,女孩和男孩一样强大,只是擅长的方面不同,孩子们会互相尊重。所以经常有人问我,身为男孩的母亲为什么总写以女孩为配角的故事。我说:“正是因为生了男孩,才希望他从小懂得尊重女性。想要营建更好的世界,就需要懂得互相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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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喜喜:我走的路成人不懂,但儿童懂
最近浙江大学出版社推出了我和李西西合著的系列书“百变王卡卡”,讲述出生于原始森林的女孩王卡卡走进城市之后,在城市和乡村两种文化的碰撞、两种生活的对比下,用超级电脑发明各种神奇宝贝,处理了生活中各种难题的故事。
这是一套诞生于山区的童书,是我和李西西一起去一所全校只要16人的山区支教时,给孩子们讲故事,最终共同完成的作品。这也是一套自我2004年支教开始,延续至今的创作。它和常见的一些幻想类作品以处理问题不同,是以开启读者的创造力为目标。书中的绝大多数发明创造都会出现问题、闹出笑话,但是,让读者在笑过之后,愈加从容面对失败,勇于进取。
该书最鲜明的特点,是力图把科学和人文融合到一起,以积极思维的方式传达乐观的力量。我们在创作时,力图发展一种“有逻辑的想象力”,让想象能够遵照自定义的逻辑,更为严密地展开;同时记录发明创造中的不断失败,一方面加强趣味,更重要的是通过主人公王卡卡认真面对、乐呵呵地再次挑战的故事,在孩子内心里种下科学的种子、乐观的种子。
这里的“种下”并非刻意为之,而是与我自1999年起在教育界做义工相关,在教育领域比一般作家探索得多一些,也就在教育和文学的融合方式上有一些不同。我刚刚推出的一套“童喜喜说写手账”系列(电子工业出版社2017年11月版)就是这一类的代表作。该书中我以本人的文学作品为“写作思维模型”,通过一系列叩问的引领,协助儿童从读者心态转换成作者形态,以“读写之间说为桥”的理念,让读者在阅读后直接以“说写”的方式创作,取得了良好的效果。
而将这一主题发挥最淋漓尽致的一次书写则是《影之翼》(中国少年儿童旧事出版总社2014年8月版),这是迄今为止中国独一以反思南京大屠杀为主题的儿童文学作品,是我耗时5年时间,书写20多次才完成的。与我获奖最多、销量最大的作品《嘭嘭嘭》(中国少年儿童旧事出版总社2014年9月版)用时6天完成,构成了鲜明的对比。
完成了这个自我挑战,我也因而走上了一条不同的路。侥幸的是,我走的这条路,成人不懂,但是所有儿童都能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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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姜燕:用文字传递温暖阳光的正能量
新作《俊妍的图画本》讲述了一年级的小女生俊妍,在面临生活窘境时,遇到一位有爱的美术老师相助的故事。这个故事中的“俊妍”是我的学生,老师“如意”是我的同事,故事里皆用真名,不少事例也是真事,可以说,这是一个无限接近真实的小说。
与我此前创作的,获得2016 “中国好书” 和中宣部“优秀儿童文学出版工程”一等奖的《布罗镇的邮递员》(少年儿童出版社2016年7月版)一样,故事都是从现实生活中一点一点“生长”起来的,虽然是童话,但可以引起孩子的共鸣,是我心中值得推荐的好书。
我在创作时,脑海中总是不盲目蹦出很多生活中的人和事。这与我本身从事的职业相关,作为一名教师,我的创作灵感来源于身边的孩子,真实生动。原先我很满足于只做语文老师,静静地守着一个班的孩子,写写本人喜欢的小说或童话。可是当看到很多孩子喜欢我的作品,与我交流时很有本人的见地,看到他们遭到我的启发和鼓励后激动兴奋的样子,我觉得作家的身份其实可以协助更多的孩子,发挥出比一个班的语文老师更多的作用,甚是欣慰。
同时,因为职业病的缘故,总是习惯将很多问题和教育挂钩,喜欢“说教”,这会不会让我的作品引起孩子反感?这也是我不断以来的思考。但儿童作家的身份改变了我的生活和理念,我更希望用文字给孩子传递温暖阳光的正能量,并期待读到我作品的孩子都能拥有积极向上的人生态度,学会去关爱和包容身边的亲人和朋友,学会去面对生活中遇到的波折和痛苦,成为无力量有个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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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诗哥:“儿童创世”让世界焕发生机
长久以来,我对儿童文学创作抱着两种态度:一是我们需要把孩子从种种的束缚中解放出来;一是我们需要以孩子为师。与成人相比,儿童有着无拘无束的想象力和创造力,对世界有着直观本质的理解。
最近我在21世纪出版社出版了童话《星星小时候》,讲述小男孩咕噜咕噜煲了上万年的粥,突然有一天煮炸了,米粥四处飞溅, 一粒米膨胀成一颗星星,一锅粥就连缀成满天星斗,宇宙就这样创造出来。
虽然《星星小时候》是对我之前创作的一次承继,但它有了一些深化。通过该书我提出一个“儿童创世”的概念。孩子对宇宙的诞生是充满猎奇的,但这与成人的盘古、女娲等创世神话不同,“儿童创世”建立在儿童逻辑的基础之上。在《星星小时候》里,故事并没有脱离日常生活的种种细节:小男孩喝粥的勺子碎片聚成“北斗七星”,粥水流成“银河”,煲粥的火炉则变成“天炉星座系”……童话与神话有着奇妙的联系。
我认为,童话是对世界的重新解释和重新命名。千百年来,经过历史和文化的沾染,世界变得太复杂了,任何一个简单举动,都会引起很多误解;世间万物也被蒙上厚厚的隐喻的尘埃,得到了本来面目。世界如何才能重新焕发生机?当政客和哲学家无能为力的时候,我想,我们需要孩子的单纯、热情以及重新命名世间万物的智慧和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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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德:从老编辑到新作者
从编辑到作者的身份转变,对我阅读推广人的身份,有一个更好的推动,因为我就是受阅读影响的一个生动案例。我从事了14年的儿童书出版,从2017年开始尝试创作童书,一下子写了11本书。今年6月将会出版3本,其他在陆续绘画中,其中《搞定老爸的十个绝招》已经卖了荷兰版和德文版。
《搞定老爸的十个绝招》是根据我儿子的一篇作文改写的,故事特别简单,就是平时他整蛊我的一些招数,但背后传达了父子之间的亲密关系,我俩不像父子,更像兄弟,所以他才会用那些“过分”的狠招来对待我。另外一本《星星的孩子》用孩子和妈妈一问一答的方式呈现,妈妈把这个世界的一些奥妙,用风趣的方式告诉了孩子。
目前,我创作的故事类型比较多元,观照现实是我着重想要表达的。如有乡村儿童上学的故事;有因挖玉而破坏环境生态,进行人性探讨的故事;也有用最新技术实现互动方式的故事;还有故乡与梦想,以出走与回归的故事来表达城市快速扩张而带来的思考。
其实儿童读物,更多地应该传达善良和美,用更开阔的胸襟和视野,拥抱这个世界。这也是今年上映的欧美电影《奇观男孩》讲述小人物逆袭广受欢迎的缘由。这样的故事,会给每一个普通人以希望和鼓励。
我是一个刚刚试着写作的新作者,无论在写作技巧上还是想传达的思想上恐怕会很稚嫩。但做了十几年的编辑,好作品看得太多了,给我很多启发以及讲故事的技巧。加上这些年来,我在全国各地作了396场演讲,积累了很多认识和了解孩子的经验。
所以虽然我的作品要到6月才出版,但我还是强烈推荐已做父亲的读者,有时间一定与孩子共读《搞定老爸的十个绝招》一书;如果你是从地方城市到一线大城市打拼的人,建议去读读《一棵会走路的树》,通过从乡村山坡历经千辛万苦来到城市的一棵树的故事,讲述城市与乡村、梦想与回归,这也是这个时代的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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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与蓝:创作与阅读相构完整作品
即将由明天出版社出版的《挂龙灯的男孩》,是一部以1980年代江南古镇为背景的儿童小说,讲述单亲家庭出身的男孩,为证明小镇流传的“地龙升天”传说的真实性一路奋斗的故事。在寻龙的过程中,他经历了生活的低谷,遭遇欺骗,承受离别,同时也收获友谊,发现奇观,变得愈加坚强成熟。最终,他找到了本人真正渴望的“瑰宝”。
与之前的创作相比,《挂龙灯的男孩》是我目前为止出版的儿童小说里篇幅最长的作品,也是我初次尝试将民俗传说和现代故事融合起来,希望通过若干史实和虚构故事的交错,呈现几代人的家国情怀。小说虽以孩子为主体,但不是单纯的校园故事,着重展现一个孩子在特定的生活境遇中内心的跋涉和成长,
我喜欢在作品中表现孩子的成长,描写在特定的环境中他们的内心波涛,这些涟漪都是生命的馈赠。儿童和成年人一样值得被尊重,这个尊重是指,既不高估,也不低看,而是以平等的视角去感知。我希望本人能创作出既不乏童趣,又举重若轻的深刻的佳作。
其实,在正式成为儿童文学作家之前,我写过好几年的实验小说。以前写实验小说的时候,我觉得写作是本人的事,和他人无关。创作儿童文学后,我越来越注重读者群体,我觉得只要喜欢孩子,感知童心的人,才能创作出优秀的儿童文学作品。我甚至认为,当我写完一部儿童小说,实际上我只完成了一半,小读者阅读后的感悟是这部作品剩下的另一半,它们必须拼在一起才是完整的。也就是说,从理论上讲,每一部作品都有无限种版本。这样一想,是不是非常奇妙、非常童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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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宁:新创作总有新尝试
从第一本书的创作开始,我就在本人的童年与儿子的童年之间游走。这种游走,让我发现我们之间相同和相异之处。如在《乌龟一家去看海》(接力出版社2016年10月版)这本书里,我将本人与孩子的差异、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扩大到动物之间,乃至世界万物认知的差异;将本人与孩子的相通之处,放在整本书宏观架构所希望实现的目的之上,即我们都有对学习的猎奇与耐力,对世界以及本身了解的渴望,它们慢慢地消除了我们对未知世界的恐惧。
我小时候有一种非常不安的感觉,只需走出家门,就会有某种担心,面对突然偶遇的人和事,会有不知所措的恐慌。我想每个孩子都有过这种感觉,这种不安的感觉是需要通过不断学习、对世界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有了确定和把握之后,才逐步被淡忘的。而在即将面市的《一只特立独行的猪》里,我依然依照本人的这种逻辑来铺陈故事,只是这次的目的性更强更直接——不断地学习让本人成为一只拥有独立个性的小猪。这两本书实际上是一种递进关系,《乌龟一家去看海》适合2~5岁之间的小读者阅读;《一只特立独行的猪》则适合年龄稍大一些的小读者阅读。
最近,我又在构思一个关于“小床”的故事,这个故事脱离了前两本以动物为主的题材,加入了一些新鲜的手法,和之前两本书的“布艺”手法有比较明显的面貌上的差异,这种差异首先是一种不愿反复过去的新的尝试,另外也是由新的主题的需要应运而生的。
之所以如此跳脱,每一本书都表达一个主题,是因为绘本除了协助小读者建立人格和世界观外,绘本还有格外的启蒙作用,就是对孩子美育的培养。虽然我的第一本作品《乌龟一家去看海》因独特的布艺表现手法荣获丰子恺儿童图画书奖,但我不会停在这里,反而更情愿尝试新鲜的东西。现在人们常说走出去增长见识,对儿童而言,从小读过很多绘本,无疑增长了他们对美的见识。而文字部分,除了有言语表达的功能以外,它还和图画一起承担了让孩子对世界万物以及情感认知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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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抒:“橘黄色灯光永远为你亮着”
比起我的作品“夜色玛奇莲”“白鱼记”马拉松式的长篇连载,21世纪出版社出版的单行本《去旧书店和猫说话》是我写得最为轻松愉快的一个故事,差不多在国庆节期间一蹴而就。某种角度而言,这是一个私人性质的童话,充满了我最想表达的内容,包括对阅读、时间的思考,对我们身边正在一点一点消失的东西的追想与怅惘。同时,写猫的抽象和话语时也极有乐趣(以我家猫为原型),完全没有感到费劲。
《去旧书店和猫说话》表面上讲述一个关于旧书店、猫、怪物和同桌的故事,实际上各个篇章都关注当下的教育和孩子的心灵。《女孩和洗澡花》在观察社会的一角,留守儿童的问题。《表妹和手机》在思考现代科技对孩童和家庭生活的影响。《废墟上的同桌》关怀的是经济社会给家庭带来的动荡与分离。
我成为儿童文学作家以来,除了大量阅读绘本,弥补小时候的绘本缺失外,我对儿童的权益和与之相关的社会旧事变得愈加敏感了。这种敏感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的创作,每一次创作我并不刻意去传达什么,但呈现出来的,就如“夜色玛奇莲”系列(中国少年儿童旧事出版总社2018年8月版)中的那句话:“黑猫奶茶店温暖的橘黄色灯光永远为你亮着”。当人们、尤其是孩子在夜色中摸索的时候,希望我的书是一个永不熄灭的灯盏。
也许很多人都在说国内的原创儿童作品数量太多、太浮躁,或许这也是实情,我们在了解孩童的心灵以及做书的细心与耐心方面确实有不足。然而我还是想说,当我看见身边有许许多多的童书作家以及既有功底也有灵感的插画家,对一本书下足了功夫,给足了时间,我想,只要慢下来,只需慢下来,国内原创儿童作品会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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